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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后水墨时代”?
是形式?是追求?亦或是一种境界?
2018年12月31日,一场画展的举办,给予了我们一种新的探索方向!
《轮回——2018后水墨时代》的成功举办,让无数艺术爱好者领略到了,原来所谓的“后水墨时代”恰如这次展览的主题一般,是一场艺术的轮回。
正如此次画展策展人贺疆女士所提出的那样:“绘画始于抽象。抽象—具象—抽象,中国的水墨发展轨迹走得是一条轮回之路。”
本次参展的十二位墨家,用自己的画笔,阐述了中国水墨艺术的发展、革新、蜕变,他们用高度概括、高度简化、高度凝练、高度抽象的方式,将水墨艺术的抽象性体现的淋漓尽致。毕竟,水墨艺术,终归还是离不开墨法的把握与拿捏。正是这些艺术家们的不断求索,才真正让“后水墨时代”这个称号熠熠生辉!
而在这几位艺术家中,专攻泼彩泼墨的门秀敏先生,无疑是令人感到惊喜的一位。作为中国书画国际大学特聘教授、缘润堂书画院名誉院长,门秀敏先生自幼爱好文艺,对中国传统文化深有心得,尤其对书画艺术情有独钟,近年来在泼彩泼墨上颇有建树,此次参展是其作品首次参与社会化公开展览,也让不少艺术爱好者领略到了他作品内蕴含的意境。
在本次画展策展人贺疆女士看来,门秀敏先生画作中的彩墨之象,是一种秘境。因此,冠之以“彩墨秘境”的称号,恰如其分!
那么,我们不妨来了解一下,贺疆女士是如何评价这位幻化出“彩墨秘境”的艺术家的吧!
《门秀敏的彩墨秘境》
作者:贺 疆
门秀敏的彩墨之象,是秘境。
画面上流动的色彩汪洋恣肆、色墨积出的线条笔触自由任性、似是而非的肌理形制妙空无有,营造出灵动的意蕴和耐人寻味的层次。观其画作,似神游太空,生命之气、风、力,在色彩的泼洒与蕴藉中铺展、流淌、碰撞、犹疑、对抗、徘徊、融合……或迂迥缠绵,或疾风电闪,或层峦叠嶂,或豁然开朗,无序中有序,有序里恣性,混沌中朗润,如太初的桀骜勃然之气风起云卷。而空灵的光却在墨与彩的层层叠叠的背景下透出来,似茫茫宇宙洪荒的光明与希望,触手可及又倏忽难握。
门秀敏的彩墨作品,以泼墨泼彩为主,其泼墨泼彩不同于张大千,也不同于西画里油彩的泼彩。他的泼墨和泼彩其实是破墨与破彩,泼墨为破彩做基,泼彩冲破墨;彩又辅助泼墨,墨泼在彩上;墨与彩对冲、融汇又流溢开去,而水有意无意地为墨和彩的层次和维势规划出轨迹。他驾驭色彩和水墨的能力非常出色,墨与彩的层次丰富而多变,细腻而耐品。色与彩、墨与色之间的灰过渡自然,层递之间的形迹优雅舒展。墨和彩的设置,在水的流动走势中,偶发出各种明确或不明确的图形,偶然而必然地呈现出秘境之幽径,而后又交融呼应出神秘的空间。交响乐一般的色彩与空灵、广阔的艺术意境形成一个全新的审美图式和有意味的形式。于此,可以说,门秀敏在彩墨领域开辟了一个全新的审美格局。
老子有一句充满玄机的话“大音希声”。大音,至境的音乐,即天籁。听之不闻名曰希。希声,即无声。用心倾听自然之声,于无声处胜出,是绘画的妙悟之境。大音,天籁之声,风来云生、日出雾散,无机心、无智巧、无矫饰、无欲望,顺应四时轮回天道自然无为而作。老子说的不是无声的世界,而是有声的世界里观者超越言说的心态。苏子说“草木有嘉声”,草木尚且如此,何况人乎?遑论艺乎?当回归到本心,回归到生命的朴素,才能自性光明。同样,好的艺术自己会说话,回归到本体的艺术必是有声之作。而门秀敏的彩墨之境,显然已入了门径,并直指无相之境。
何为“无相”?最初,无相写作无象,指没有形迹,没有具体形象、概念,是中国最早的道教理念,语出《老子》:“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两个世纪后为佛教无相说。《金刚经》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如来,如来,来处来,方得去处去。所喜,门秀敏一直参验道德经和佛经,在其前半生的儒家入世的经验上互相参照、相互印证、互为观照。当其儒释道在其心中融会贯通时,也是其艺术圆融无碍之时。止观一说:“常境无相,常智无缘。”门秀敏的彩墨之相,正在路上。
很多时候,说人具有天赋,其实一定程度上是其心性心智的厚积薄发。门秀敏的艺术,一如他的名字,秀于中,敏而慧。止观一曰:“尘劳即菩提”。想来其前半生的人生经历,案牍公务诸多尘劳原是其艺术的菩提根,其艺术慧根早已自性具足,只是需要一个契机而已。很多时候,思想是走在艺术之前的。门秀敏在涉足艺术之初,遍览群书,涉猎各艺术领域,专注修习而融会贯通,纵横比较思考并抽离出自己的艺术理念,并倾注笔下迷踪寻迹渐成秘境。从具象到抽象,从笔墨技法到泼彩泼墨,他用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走过了其他艺者数十年的路途。至今日之绘画状态,其实是水到渠成的事。
说门秀敏天赋异秉也好,说他传奇也罢,都不可抹杀其过往的经验积累和后来的颖悟。何为悟,《广韵》说:“悟,心了。”而“妙悟”一语,由佛门术语延伸至重要的艺术批评概念。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卷二说:“凝神遐想,妙悟自然,物我两忘,离形去智。”由此而及门秀敏的彩墨之相,无先见其已心悟,从而延伸至画作的“离形去智”。想来他一派儒雅温和的外表下,有着怎样一颗恣肆狂放的心,其心性对自由的向往和渴望不得而知。纵观古今中外,青史留名的绘者,无一不是把艺术当作自己的生命,唯有艺术让他们疯狂、使他们忘我,使他们也找到了人生的乐土,也找到了自己。所谓绘事后素,此同其理。
在当下的语境下,当大多数人还以西学为圭臬时,门秀敏反其道而行之,艺术旨归中国传统文化之本源。其彩墨看似抽象,实则写意;看似不羁,其实有则;形而有象,有境而无相;看似无序实则虚实有序,看似无章实则章法严谨。他所有的心性指向的是其艺术理想对本土本源文化和传统精神的回归,是以哲学和美学的高度审视下的回归。他那酣畅淋漓的墨和彩下所蕴含的东方意韵和墨彩流淌里渗透出的古典浪漫主义色彩,浓郁而奇诡,璨澜而深邃。生命的律动、自然的广袤和时空的浩渺,顺从心志的憧憬、感悟和色彩语言挥毫泼墨出独特的艺术时空,不复制自然而再现哲性的自然,艺术景观式的宏观意象,其意义超越了作品本身,不仅拉开他与传统彩墨绘画的距离,也拓宽了彩墨探索和表现的程式。
从画面看,门秀敏的画作没有一处是描绘性的或叙事性的,没有任何写实工笔或写意的笔线痕迹,但他的画又总能让人感到与传统艺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种感觉上的神似是他内心对中华远古文明和东方哲学的追根溯源和多维度深度思考使然。以中国的文化精神和文化宗脉为内在向心力,才能使作品具有丰富的内涵和深邃的隽永,才能重新审视自己的笔墨语言和图式架构,才能自由调度笔墨时空,或聚或散,或虚或实,真正进入凌虚御空的自由空灵之境。
门秀敏的彩墨,实际上是中国传统山水画的一种延伸,或者说是传统文化理念的当代性转化。能够在思想上勇于创新,不重复前人,也不重复自己,不断在水墨领域里探索,从题材到笔墨到图式做出自己的时代回答。期间过程想必如宋人王安石所说:“看似寻常最奇倔,成如容易却艰辛。”但法不孤起,缘境而生。而非心非境,人境俱空,万象森罗一境中。于此意义上,所有的艰辛都是一种快乐和幸福。王阳明说:“汝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汝来看此花时,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想来,门秀敏和他的彩墨,彼此明白。
“吾隐吾无隐,空山花自开。” 戴醇士《习苦斋画絮》如是说。原来,清山绿水,处处分明。
谨以此志记门秀敏之彩墨秘踪。
2018-04-25 于上林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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